一樣看他們。

王怡欣帶著“喬正義”推開門，把教室裏的一片混亂盡收眼底。

紮著小揪揪的男生在教室後面一邊轉球一邊喝豆漿，坐在他前面的眼睛男生把桌子拼過來和他共享一份臊子面；坐在靠墻的幾個女生嘰嘰喳喳的聊著最新的八卦新聞，時時爆發出笑聲；幾個擼著袖子打掃衛生的人靠在講臺上閑聊，說到高興處還要揮著手或者笑到錘桌子……

王怡欣笑瞇瞇：“大家真有活力啊。”

有活力過頭了吧。

何解也沒想讓十三中的人和一中一樣守規矩，但是心裏想是一回事，實際見到如此“混亂”的班級他還是嚇一跳。走到了喬正義昨天告訴他的座位，他把書包緩緩放下。

第四排靠窗，窗外風景還行，但晴天黑板容易反光。

何解勉強滿意這個座位，剛剛把書掏出，他右前方的男生就轉過身來。短寸幹凈，不過臉上有些小痘痘，但這不影響他的陽光氣質，和笑起來的一口大白牙。此刻他就沖著“喬正義”笑：“小喬啊，今天小測試要兄弟幫忙嗎？”

何解還沒適應這個教室裏浮躁的氣氛，突然就被這句話給嚇了一跳，甚至連話都不自覺多說了：“今天有測試？哪個科目？第幾節課？”

喬正義為什麽沒告訴他？

汪資見“喬正義”這副模樣就知道穩了：“早讀過後的語文課啊，聽說是詩詞賞析……沒事沒事，我讓蔡珊珊提前背了，咱們可以抄小蔡的。”

仿佛是聽到了，第三排中間的短發眼鏡齊劉海少女靦腆的朝他點點頭：“小喬別擔心，汪資跟我說過了，題我會做的。”

何解皺著眉，拜托一個女子幫忙可不是君子所為，更何況……既然早知道今天要測試，為什麽不自己乖乖背書，非要抄別人的？

趁蔡珊珊和汪資在說話，何解把耳機戴上，用手機給喬正義打電話。那邊很快就接了，何解開門見山：“今天有測試，一中應該也有。”

那邊傳來喬正義詫異的聲音：“啊？”

果然是不知道。

何解嘆氣：“語文，準備一下。”

算他們倆運氣不好，第一次上課就有小測驗。

喬正義也悄悄的把耳機給戴上，撥弄撥弄碎發，確定不太明顯後，轉身走進教室。看到抱著卷子進來的老師，心裏暗暗叫苦，不過這次有何解幫忙，他們的“遠程作弊”一定配合完美！開始做之前，喬正義還有些擔憂：何解成績這麽好，不會有很多人來找他抄答案吧？

要知道，在喬正義的十三中高二一班，一個成績好的人，那可是萬人追捧啊，大家都盼著大佬什麽時候心情好了給他們講講題，或者在考試上助一臂之力……

但是等真正開始測試後，喬正義才感到自己的擔憂都是想多了。何解的人緣實在太差，差到成績優異都吸引不了人來抄他的……她甚至主動把卷子漏出一大片，旁邊的同學也目不斜視，當這個學霸不存在。

喬正義：？？？

要是考試的時候她本人坐旁邊，說不定眼珠子都要掉在正確答案上，有卷子看怎麽可能不抄……無論如何都不會像一班的學生一樣端正守紀。心裏感嘆了一會兒好學校的優等生真厲害，喬正義就開始等待何解的答案。

等啊等，實在無聊，想轉筆想抖腿想東張西望，但一班的氛圍太壓抑，整個班級安靜的可怕，她嚇得大氣不敢出。為了保持何解的形象，她還一直挺直著脊背，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。

講臺上的班主任歐文永見“何解”一直沒動，心裏十分忐忑——該不會是這次的題太簡單，何解不想做吧……

何解：確實挺簡單，但為了維護我的形象，做還是要做的。

就在喬正義分神之際，耳機裏突然傳來聲音：“A，D，B……”

終於等到答案，耳機裏毫無波動的女聲在喬正義聽來仿若天籟，她趕緊提筆寫答案。這次的題還著實有些難度，如果是對詩詞理解一知半解的她自己做，估計只能勉強及格……但是聽何解的語氣，看他傳消息的速度，對他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吧。

喬正義有點焦慮。

這麽完美的角色，要她怎麽扮演啊！

真是天要亡我！

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，周圍突然變得安靜了，甚至連筆在紙上劃的聲音也聽不到了。隨後她又感覺到了兩股炙熱的目光分別從左邊和右邊射過來，但是不是那種差生看答案的神色，反而有點……

嗯？

喬正義茫然擡頭四顧。

發生什麽了嗎，為什麽都盯著她看……

班主任歐文永不知道何時走到了他們附近，他看向坐在“何解”兩側的同學：“你們……”

左邊的人馬上搶過話頭：“題都是我自己做的，什麽都沒聽到！”

“哦，”歐文永點點頭，轉向右邊的同學：“那何解是在跟你說話咯？”

自己做題？

說話？

霎時間，喬正義猛然一震，隨即臉頰飛紅！

她她她她她……她竟然把答案念出來了！

哇，何解的面子都給我丟盡了！

喬正義尷尬的低頭，輕咳了一聲。

看見“何解”這副為難的模樣，歐老師搖了搖頭：“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。”

喬正義倒是去過許多次辦公室了，她班上的那個班主任齊曉竹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，年紀輕輕就來教他們，每天都被喬正義氣得半死。不過現在有何解在，想必她會省心很多。

“何解”冷著張臉，跟上歐文永的步伐，還順便朝講臺上守紀律的班長點了點頭。悄悄將這收入眼底，歐文永心中嘆氣——不管是怎麽冷漠的少年，還是抗拒不了友情的誘惑啊。

喬正義曾經在英語比賽上見過班長宋雪然，朝她點頭也只是隨心之舉，要是讓她知道這個“穩重可靠”的歐老師在想什麽，估計會大跌眼鏡。

他們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辦公室，不少老師都紛紛側目，眼裏燃燒著八卦之火。歐文永假咳了好幾聲也不見他們收斂一點，索性開門見山道：“何解啊……我知道你很想和同學們一起玩，你媽媽也告訴我了，說你現在願意和人交談了，情緒好了許多。但是不能用這種方式和同學搞好關系啊。”

歐文永語重心長的說：“你想交朋友老師理解，但是這樣強迫別人作弊是不好的行為，不僅交不到朋友，反而可能被同學誤會。”他明白現在的小孩兒想要找個玩伴的急迫心情，但是在測試上給同學念答案這種事，未免也太直白了，說不定人家也不會接受何解的“好意”。

喬正義陷入混亂，一肚子的話也無從開口。殊不知她現在這副無話可說的樣子倒是和何解十分相像。

歐老師看著不說話的“何解”，關懷的拍了拍他的手：“沒事，下次別這樣了，回去吧。”

喬正義匆匆回到教室，坐在她附近的那個男生原本在看書，一擡頭見“何解”朝自己走來，立馬轉過身去，假裝沒看到她。

喬正義：……

無奈搖頭，何解這個好學生的人設還挺好用的，連老師都不罵他……不過如果我那邊被發現了……

喬正義心虛的戴上耳機。

要是被齊曉竹逮住，估計要剝我一層皮……

5.遠程作弊（下）

何解這邊。

他覺得夠嗆。

喬正義的“狐朋狗友”一個勁的給他打眼色，那個叫汪資的人頻繁扭頭，生怕老師看不出來他們在作弊。何解低著頭，目光掃過試卷，迅速的把正確答案給做出來了。但他還記著喬正義的差生身份，只填到了及格分。

在何解給喬正義傳答案的同時，汪資也已經從蔡珊珊哪兒拿到了寫著答案的紙條。他把字條攥在手心裏悄悄的打開，又迅速的合上，擡頭觀望了一會兒，徑直把字條丟給了正在埋頭苦思的“喬正義”。

接到字條的何解微楞。

“快抄！等會兒齊總該發現了！”汪資朝他做口型，表情猙獰的有些抽象。

何解低頭看著字條，其實他根本用不上，但如果是喬正義的話……應該會很開心？何解皺了皺眉，把紙條抓在手中揉搓。他不理解這些人心態，明明只要認真準備就能通過的考試，為什麽要搞得像諜戰劇一樣……更何況，不靠自己本事得到的成績，終究是虛假的，有什麽意義嗎？

這種變成弱者，連抄答案都要被人照顧的感覺很奇怪。

他輕哼一聲，隨手抓起字條團成一團，正準備丟進桌邊的垃圾袋裏，班主任齊曉竹突然緩緩的走下講臺。

原本有些嘈雜的教室頓時被緊張的氣氛籠罩。

齊曉竹慢慢的晃悠到何解前面不遠處，他看到好幾個學生都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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